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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不想选修中国古代文献学,总觉得那种课程不是我这种懒得思考,逻辑思维不发达且严重偏于感性思维的人所能够修读的。不但要熟悉古典文献,还要了解古典文献的各个版本年代,老实说,我以为只有金川思麟这种善于思辩而理性的人才适合,至少读起来不会像我这样吃力。

临时拿到那份《开元綦毋学士是谁?》时,我昨晚花了一晚在找错误(上课时听错武秀成老师说有两个错误,而且误听到以为是引用书籍版本问题),结果找来找去猜来猜去,头昏脑胀,只知道我的《河岳英灵集》被翻烂了,我还不知道这两个错误到底躲到哪里去了?

最后想想(事实证明我是在胡思乱想,想错了方向),老师曾说,很多古籍在元朝传抄时发生不少问题,我就想到搞不好是《册府元龟》是那个引用错误的版本。但我心里有个小小疑虑,老师不是说《册》是元朝时元帝用以借鉴的前朝官方史籍吗?既然是皇帝用,怎么会错呢?不用懒得想太多,先睡个觉明天再向老师请教啰!

一早跑去老师办公室守株待兔,看到他来到就兴冲冲的就先打招呼,然后扯东扯西跟他哈拉,不太敢跟他扯正题,看他忙得很,电话一通通接个不停。虽然是在鬼扯,却还是知道了一些研究文献的小道理。

还好,即使没真正预先找出答案,但老师真的很会引导,他一层层的提出问题然后询问大家。原本不太有自信,但看到他样子像在说“说错我不会笑你”,我又坐前排,“牺牲者”舍我其谁?死就死吧,说错了再难堪也只是今天早上十点到中午十二点的事罢了,我头不翻到后面就没看人笑我出丑的样子啦!

或许,之前看了太多遍,有点熟悉了内容,大概能说出老师要的答案(后来他说我有的答案只对一半),有时说得战战兢兢,吞吞吐吐,听得我自己差点要闭耳朵面壁思过。

在这堂课中,我开始知道原来有些事即使不是我兴趣的,即使我没天份,只要有一位名师,他一个微小的鼓励,我就能满足的继续学习。可能我是需要老师一些鼓励的,即使是小到他只说“不错”,我也觉得我还是有药可救的学生,不是读到死都读不出什么鬼东西来的差劲学生。

虽然相较起其他科目,这堂课是我最陌生最逃避现实最忧虑的,但是可能出自于这位名师的影响(他可是我为何要来南大深造的一大原因耶!),我也放开拘谨心态,把我所理解到的不管对错,一律搬出来让他为我解答。

第一堂课我逃了,这是我最后悔的事。早知道我最终仍旧选择这门课,我肯定要来的。结果当他问我,你第一天没来是吧?为什么不来呢?我头皮开始发麻,想蒙混过关,又觉得他那感觉温柔的嗓音是在“威胁”着我的良心,仿佛说“我敢说谎就试试看”。

所以啦!人不能做错事。回答说我怕我这门课过不了关,因为太不熟悉。结果他就说,就是因为你不熟悉,所以你才要学习。

哦。心底小小的说了一声,所以幸好我来了。

把这件事能记下的我都记了下来,其实是出自于我对他的那份崇敬。自韩院以来,遇见两位截然不同的中国教授--滕老师和武老师。即使左看右看,滕老师那慈祥的老学者模样,怎么都会比年轻的武老师亲近得多吧?但我却觉得和滕老师之间有种隔阂,一直都打不破。他也曾称赞我,但我就是觉得不太敢靠近,感觉他像高高在上的巨人,只能仰望。我却能和武老师谈天谈一整晚,不管谈的是什么。我一直很珍惜这种感觉。所以他认为我应该把课程念完,我就想把它念完(不曾想过中国生活是否会让我吃不消)。

现在,我有机会再听他授的课了,我会加倍珍惜。考得差?算了,个人资质,没办法勉强。尽量吧!

还有,要感谢老师早上课堂上在我回答问题前,还帮我向同学们作的小小介绍,顺带小小对我的夸奖(我认为那算是夸奖了,我要求不高的)。有点汗颜。有点羞赧。当众的咧,有点反应不过来。嘻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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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hitecasbi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